评书前辈王傑魁先生,生于1874年,殁于1958年。北京人。原为更夫,喜听评书。二十三岁开始在北京说评书。拜王致廉为师,得其亲传,专说《包公案》及其续书《小五义》、《续小五义》,是北京评书界“傑”字辈的门长。王傑魁说书以说表细腻、慢而中听、变换声调塑造人物而见称。他熟悉平民百姓的生活,在说书中表现三街六市、五行八作及民间习俗有独到之处,由此形成了他的流派特色。 清光绪年间,北京宣外大街胜友轩茶馆主人提倡评书艺人入馆说书,便请了王傑魁说《包公案》,从民国初年,他就已享誉书坛,尤能吸引中下层听众。后主要从艺地点在天桥。他在天桥福海居(能容纳三百多书座)演出三十余年。从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末,长年在北京一些商业电台连续播讲《包公案》,各商号的收音机争相播放,行人趋集店前聆听,街上嘈杂之声顿消,故得“净街王”之美称。 三十年代中期,有一次他在北京西安市场同庆轩书茶馆说书,同时同地长顺轩书茶馆内有另一派说《包公案》的同辈名家刘傑谦说书,一连两个月,两部《包公案》不但没有互受干扰,反而相得益彰,两家都是场场满座。同行互济,传为佳话。 许多京剧演员都喜听王傑魁的评书,四十年代名武丑叶盛章挑班、组织金升社,改编了《藏珍楼》、《徐良出世》、《智化盗冠》等剧目,都从王傑魁的评书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。 王傑魁为人诚实、循规蹈矩,善待同行,在台上向无对听客蹬、踹、捧、卖的劣行。有一次,他在东城南湾子东悦轩书馆说《包公案》,那里的书座儿太监居多,说到“邓家堡神手大圣邓车打弹弓、北侠欧阳春宝刀削弹”一段,不想这“削弹”因与“削蛋”谐音而犯了太监的忌讳,惹得太监们飞起茶壶来。此事为精于武术的评书艺人田岚云闻知,为抱打不平,田特意到东悦轩说书,在台上直骂了两个月太监才罢休。 王傑魁一生节俭,也为人所称道。每次上电台说书,总是包好新鞋带着,穿旧鞋走路,到了电台门才换上新鞋。他说《包公案》收入颇丰,家道算得上小康。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王傑魁年事已高,极少登台,所演说的《包公案》唯“三吃鱼”一个片断有记录本保存,被收入中国曲艺研究会编辑、1958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《评书传统作品选》一书。 王傑魁的亲传弟子傅阔增(1900-1976)谦虚好学,肯于吃苦,说《包公案》与《小五义》描摹市情民俗、社会心态颇似其师。王傑魁去世后,傅阔增说的《包公案》在北京享有很高声誉,书馆争相邀请。傅在1959年加入北京宣武说唱团。所述数百万字《包公案》记录稿,在“文化大革命”中遗失。 [按]网友“刀劈三关”朋友提到“听说王杰魁说书的语速是慢而又慢,刘杰谦先生也是这样么?这种说书的模式在解放后业务是不是会受影响?”我个人认为这个说法不太准确。 “慢”是相对而言的,我年轻的时候在北京呆过一段时间,听过王先生,但印象不深了,现在也没有发现王先生的录音作为佐证。 首先,我感觉说“慢而又慢”的评价是不恰当的。“座谈今古”的老先生们都讲究一个“稳”字,单纯从语速方面讲和今天相比肯定是慢一些,但那个时代的老北京人也没有像今天的北京人说话那么快,也是慢条斯理的;其次,从评书艺术的要求来讲,“慢而不断,快而不乱”是基本要求,您不能要求老先生们会象现在背“旗赞”那样表演的,所谓“慢”也是该慢的地方慢,情节需要连贯的时候也不会慢的,而且以其受欢迎的程度,如果真是那么慢,听众会欢迎吗?绝对不可能吸引人的; 再者,我原来说过,说评书的场合不同,表演的方式也不完全一样,以天津来说,一般在“地上”表演火爆一些,在茶楼就可能说得稳,因为观众给耳朵用心听,我听过的一些上茶楼的老先生们语速都不是很快的,比如老张二爷(诚润)、我师爷、徐豫田先生等位,刘杰谦先生也是,也是身份到那了。一般刚出马的演员,书说得快,语速也快; 还有一点,过去上电台一档节目加上广告是40分钟,是由商家约请的,肯定比在书场里说要慢一些,也为磨烦点时间,这样时间上占得长一点,书可以少说点,这也是艺人的技巧,我以前说我师爷上电台的情况,是可以参照的。 今天能赶上王先生并且对其说书有印象的观众应该不是很多了,而且岁数也应该不小了,大家更多的是听相声中拿王先生“慢”的特点来抓包袱儿,这里面就有很多夸大的成分了,实不可信。所以我对王先生的评价只能是说得“稳”,内容上说得“细”,而并非说得“慢”。 至于“解放后业务是不是会受影响”,我也谈过,其实“1949年解放”并不是一个阶段性的时间标志,解放后的几年时间里,其实艺人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去演出,评书也是这样,不是一解放就开始说新书的,或者要求快节奏的,只是近十几年来节奏快了,观众的生活节奏快了,所以也要求演员要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