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皮囊》,一本被过度宣传的书。韩寒主编,刘德华、李敬泽作序。虽然这么定位它,却没有贬损的意思。反而,对80后的作者蔡崇达十分佩服。这是他的第一部文学作品,回忆性的重温了亲人和朋友,可以说是人生的一次情感写生和镌刻。
读这本书,前面的几篇《皮囊》《母亲的房子》《残疾》《重症病房里的圣诞节》比较精彩,朴实无华,情润心田,时而忍不住潸然泪下。这几篇主要写的是阿太(外婆的母亲)、母亲、生病的父亲。写99岁的神婆阿太,看到别人杀鸡没割中动脉,鸡洒着血到处跳,一把抓住狠狠往地上一摔,“这不了结了——别让这肉体再折腾它的魂灵”;还把年幼的舅公2次扔到水里学游泳,冷冷地说“肉体不就是拿来用的,又不是拿来伺候的”;在厨房里切排骨,“哎呀”一声,别人问怎么了,她说“没事,就是把指头切断了”;死的时候留下一句话“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嘛……没有皮囊这个包袱。来去多方便”。
一篇短文,写阿太的几件小事,硬是把“灵”与“肉”论了个痛快。“肉体这个皮囊,就是拿来用的”掷地有声。从古至今,人人对生命都有个感悟,这与知识和文化无关,是智慧,是思考结出的果。不要小瞧没读书的人,他们有的比我们懂得多。
这里又让我想到了,为什么有时候大家都觉得懂得了许多道理,可是又因为懒啊、拖啊、玩啊……结果仍然是原地不动。不禁想问,“行”的源动力到底是什么?想想无非是两种情况:一个是对生命的渴望,外界施之以肉体的鞭笞,让死亡撵着走;一个是灵魂的饥渴难耐,内心对精神的永不满足。至于王阳明讲到的,知行合一,我至今一知半解,难道行是因为知,不行是因为不真知吗?那些懒啊、拖啊之类的,说到底是对事物认识不够造成的吗?想想也挺晕的,谁懂,求解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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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这阿太还真就是知了,也真就是行了。她有对生命的依恋,也有对死亡的超脱。99岁,活的太久了,肉体一天天衰亡,已无法承载这颗跃动的灵魂。
写父亲,面对残疾,面对疾病,面对死亡,挣扎着,伪装着,肉体机能一天天的退化,希望一点一点的熄灭,灵魂也随着一点一点的枯萎,它们一同走了。
写母亲,一个村里的女人,为了房子,盖一栋四层小楼,哪怕一年后被拆迁掉,也再所不惜。就因为,那是父亲和她当年一起梦想着的,哪怕父亲病重,她也扛着这份希望,一边治病,一边盖房。这个故事,有些可怕。可怕的不是盖房子,而是父亲病重,母亲还要拿10万盖房;可怕的是房子一年后要拆迁,仍然坚持要盖。让人无法理解,也难以理喻。
读到这里后,一段时间没啥兴趣读下去,感觉朴实与想象融合在了一起,作者不再是写实,而是开始造梦,真实的回忆转成了小说般的写法。后面又读《张美丽》,一个美丽的、思想开放超越村子的女人,因私奔不成而想自杀,被迎娶又离婚,回村开按摩店,又办酒楼,给学校捐巨款……
可是被村里人当成耻辱的标志,堕落的根源,作者听到的“女鬼”“妖精”的象征。张美丽跪在宗族祠堂大声哭喊发誓“除了一开始追求爱情,我没有做娼妓,没有卖毒品,我只是把我觉得美的、对的、我喜欢的,都做成生意,我真没有作孽……”哭完撞死在祠堂。这么一个故事,承载着作者一种纠缠不清的情愫,杂乱而迷离,对自己说“她终究是个小镇姑娘,要不她不会自杀的。”
之后的《阿小和阿小》《厚朴》《天才文展》,描写了村里的几个年龄相仿的“奇人”,故事挺新奇,命运很悲惨,像《小小说》里的故事,对作者本人也许烙印深刻,可对别人而言也就是一读了之而已。反倒,通过他们几个人命运的对比,作者勤奋艰辛、一步一个脚印奋斗的历程,更显得无比耀眼。命运想要被掌控,只有按照生存法则前行。他走出来,并且取得成功,真得是着实不易。
无疑,作者是小村走出的成功者,82年出生的他,是“南方国际文学周”联合发起人。《中国新闻周刊》前执行主编,在新闻特稿写作方面有独到贡献,作品多次获得《南方周末》年度致敬、亚洲出版社协会特别报道大奖。
这本书对我最大的意义,故事里有些启发,更多的是作者本人。作为“80后”一代人,他的历程更艰辛,目标更清晰,毅力更笃定,自律更严格,行动更现实,成就更突出。他的理想与事业融合,开始通过文字反省自己,用文字记录身边的人,认识自己,理解他人。他认为,理解是对他人最大的善举。
这些与我的想法相契合,引着他的脚步指我,也激励了我。路在脚下,一天我也会以文字解剖自己,记录下陪伴我人生的亲人朋友。因为,我的生命里有他们,更重要的是他们的言行已经渗透到“我”中,他们与我交融合一,大到思想,小到习惯,每一个人都烙印了进来。
END
作者简介
张烨琛,生于鹿城包头,奉职军旅,奔走四方,以劳作砺志,以读书修行,以文章会友,涵养心智,求索人生。个人公众号:夜辰读书。
(文中均为资料图)